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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卫平他们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看到卫平轻轻点了点头,那少年便如泥鳅一般闪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奇怪的手势只有卫平能够看懂,代表着成功,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OK”的意思。其他人不明白手势的意思,自然不会在意。而卫平却知道,那是告诉他,一切都遵照他的安排已经到位。
只是卫平没有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把路都给堵上了,不由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前面出了何事?”
其实不用他吩咐,早有家奴打马上前。毕竟小公子在队伍里,不容有失,他们不得不慎重一点。很快,那名家奴便返了回来,神情古怪地说道:“回公子,北门里的一户人家捉奸,围观的人太多,把路给堵上了,咱们一时半会过只怕不去了。”
卫平当然知道前面在捉奸,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安排。任峻被打发走以后,冬妮经常发呆走神,这让卫平非常不爽。来到这个世界五六天,卫平已经逐渐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他现在不再是跟在大厨后面打打下手的小厨师,而是一名西晋士族子弟,冬妮则是他当然的女人。
尽管在内心来说,卫平从来没有把冬妮当作一件用具,而是下意识地把她和自己摆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但是自己的女人心里却挂念着别的男人,换了谁都要受不了。其实也难怪,冬妮住在深宅大院里,平时受够了“小魔王”的欺负,突然冒出个男人对她关怀倍至,她不芳心萌动,那才叫不正常呢。只是冬妮越是这样,卫平的雄性本能就越是大爆发,决定要给任峻一个教训,这才安排二牛他们却查一查任峻的底细。
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任峻只是为了招摇撞骗而起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做任五,并非来自洛阳,而只是安邑城中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不过,任五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惯会花言巧语,在安邑城中也着实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两个月前,他刚刚勾搭上一个商人之妇。因为商人从外面贩货归来,任五只得暂避,却误打误撞进了卫家。
查明了这些,卫平就定下一个计策,让二牛以卫家的名义约了那个姓田的商人到洛阳谈一笔买卖。卫家家大业大,信誉又好,姓田的商人自然乐于跟卫家搭上关系。果然,田掌柜前脚离开安邑,任五后脚就住到田家。
从安邑到洛阳,路途耽搁再加上谈买卖,来回至少半个月时间。不过,田掌柜在半路上就遇见了二牛,从二牛手中半价买了几十匹绸缎。田掌柜自然不用再去洛阳,欢天喜地回了安邑,结果就撞破了任五的奸情。
这都是卫平的安排,那些绸缎也是卫平向夫人要过来的。反正卫家有钱,刘氏对儿子也十分溺爱,有求必应。几十匹绸缎而已,刘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事情虽然还算顺利,只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卫平的本意是想让冬妮亲眼看到任五被人捉奸在床,但现在围了一大群人,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那名家奴看了卫平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公子,小的刚才挤在人群中看到了,行奸的男人好像是前些日子在家里的那个任先生。公子,你看,咱们要不要帮帮他?”
府里人都知道,公子和这位任先生很亲近,所以这名家奴才会“好心”建议帮一帮任五。
“什么!是任先生?”家奴的“好心”对卫平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遇上送枕头的。卫平顿时大喜,故意高声说道,“谁也不许告诉别人,他在我们家呆过。他做下这样的丑事,没得败坏了我们家的名声!”
卫平抬高声量,当然是说给牛车里的冬妮听的,却引得聂胜连连点头,捋须笑道:“公子英明,这种小人,确实无须理会。”
聂胜虽然投托在卫家,但江湖上的气息未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女奸情,卫平的话又一次对了他的胃口。
卫平看了一眼牛车,皱眉道:“聂老,只是咱们一直被堵在城门口,也不是个事啊。”
“无妨,交给老夫便是!”聂胜笑了笑,忽然沉声喝道,“卫公子在此,闲杂人等还不闪开!”
声音不大,但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是清清楚楚,显然是运用了一门比较玄奥的功夫,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卫平不由精神一振。“小魔王”虽然跟府里的护院学了几手功夫,但都是三脚猫的水平,上不得台面,而聂胜显然是有真本事的。卫平已经暗打主意,以后要跟这位聂老多亲近亲近。
这里是安邑,城里有一大半的人都靠着卫氏过活,卫氏的话比官府还要管用。听说卫公子来了,谁敢再挡在路上。至于究竟来的是哪一个卫公子,却没有人敢出来问一问。很快,聚集的人群便如潮水般退向两边,让出一条通道来。在通道中间,一对男女不着寸缕,正蜷缩在地上。人群中,还不时有泥土、石块飞起,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可怜这两个人,原本也是男的英俊,女的靓丽,如今却是狼狈不堪,有如丧家之犬。
聂胜常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并不多看那对男女一眼,只是挥了挥手,道:“出发。”
队伍缓缓前行,牛车的窗帘却掀起一角,冬妮和另外两个年轻女孩悄悄探出头来。看到任五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额头还被砸了个破洞,冬妮忍不住“啊”的惊呼一声,赶紧退了回去,一颗心却早变成了乱麻。
牛车上除了冬妮,还有另外两名婢女,一个叫着小梅,一个叫着小兰,都是日常伺候卫平起居的。同样是婢女,也要分成三六九等。小梅和小兰的地位就不如冬妮,平时就由冬妮管着。本来,像她们两个是不可能坐上牛车的,即使陪着公子出远门,也只能劳动自己的一双脚。不过,这几天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对她们客气了很多,再不会随意打骂她们,还破例让她们坐上了牛车。当然,她们和冬妮一样,都不是这辆牛车的真正主人,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发自内心的兴奋。一路上,两个人的话匣子就没有停过。
现在,看到跪在路上的一对男女,两个小丫头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小梅指了指那个男人,叽叽喳喳地说道:“快看,真是任先生啊。”
小兰却掩了嘴,吃吃笑道:“嘻嘻,任先生那话儿怎么跟米粒似的,比咱们公子差远了,怎么也有女人会喜欢他。”
冬妮心里正乱,听她们两个议论不休,终于忍不住,呵斥道:“你们两个说这种话,就不觉得羞臊吗!”
两个小丫头赶紧闭上了嘴,但还是对望一眼,心下很不以为然。她们两个容貌上不如冬妮,当初任五在府里的时候,对她们兴趣自然不大,也就不会像对待冬妮那样大献殷勤。所以,她们两个对任五便没有什么感觉。相反,对冬妮还有些许嫉妒,而且她们也明白冬妮的心思。此刻,见到任五出丑,两个人自然满心欢喜。只是冬妮地位比她们高一些,她们还不敢流露出来。
牛车外面,卫平看到任五和那个妇人赤条条的模样,非但没有兴奋,反而皱起眉头,沉声问道:“聂老,他们两个若是交到官府,会判何罪?”
聂胜笑道:“按朝廷律法,男子发配边关,女子贱卖为奴。不过,这种事情通常不会送交官府,都是私下处置。公子请看,那边有人搬来了两块大石,想必是要将他们两个沉入护城河了。”
卫平不由一愣。他的本意只是想揭露任五的嘴脸,好让冬妮收收心,却没想要了这两人的性命。何况那个妇人虽然颇有几分姿色,却也生得端庄,多半是受了任五的花言巧语,才上了他的当,如果就这样死了,多少有些冤枉。
想到这里,卫平沉吟道:“聂老,卫家在安邑是不是很有名望?如果以卫家的名义把他们送官,你看这些人会不会答应?”
聂胜对于卫平的打算很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说道:“应该没问题,老夫这就安排。”
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家奴却纷纷看了过来,跃跃欲试。押送这对奸人去官府,在他们看来显然是件美差事。那个妇人一丝不挂,胸前雪白粉嫩的两只肉球晃晃悠悠,这一路上不只是能让他们饱饱眼福,只怕还能过过手瘾。
卫平却摇了摇头,道:“算了,你派个人,所我的意见去和那家说一说。究竟如何处置,还是由他们自己拿主意吧。”
他确实是卫氏的一员,但却不能代表卫氏,更不能随意假借卫氏的名头。毕竟卫瑾在整个卫氏家族中还受着排挤,他还是要低调一点的好。至于任五和那个妇人能不能保住性命,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周围的家奴满脸失望,但公子的话,却没有人敢违背。
却见聂胜指了指前方,说道:“公子,前面有家客栈倒是清净,就请公子到那边歇歇脚,如何?”
卫瑾被迫迁出安邑之后,卫家在城里就没有了住处。所以,即使他是卫氏的一员,来到卫氏的根基之地,也只能暂住客栈。
卫平却摆了摆手,道:“其他人先去客栈住下。聂老,有劳你陪我一起去拜访下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