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卓依染突然感觉脸上痒痒地,忍不住伸手去挠。
但越挠越痒……
“依染,你怎么了?”云槿上前一步,关心问道。
卓依染怕被她发现自己偷的蝴蝶,立即摆摆手道,“我没事,可能是花粉有点过敏……离远一点就行。”
说着,她一边挠着一边往后退。
突然刷地一下,感觉指尖有鲜血滑落。
“依染,你把脸抓破了!”云槿大惊失色。
卓依染也感觉不太对劲,“怎么抓破了?难道真的花粉过敏了?”
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云榛姜淮等人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去。
卓依染已经被抬到了床上,她浑身起疹,病情来势汹汹,高烧不退。
“是中毒!但这种毒我也没见过……”那临时被叫来的女医,根本无法确诊。
云榛看着她起痘流脓的脸,突然道,“是鬼蝶的毒。”
“鬼蝶是什么?”云槿不解。
“你刚才和她在一起?你有没有看见蝴蝶,有没有碰?”云榛脸色微变,关心问道。
云槿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兄长这么紧张,茫然摇头,“她刚才昏倒我就赶紧去叫大夫了,没太注意……”
云榛冷着脸望向其他几个闺秀。
她们是一直和卓依染在一起的。
“她偷的那瓶蝴蝶呢?在哪?”云榛开门见山。
这几个闺秀早就被这一番变故吓慌了,结结巴巴道:
“在……在插花赛的草丛里……”
云榛脸色更冷了。要是被无辜的人碰到,这可就麻烦了……
“榛哥,我去拿。你先在这看看,她还有没有救。”姜淮道。
云榛叮嘱道,“别碰瓶子,离远一点。”
“好!”
姜淮带着人去找鬼蝶,云榛拿了自己的帖子去请女医苑的御医。
不一会儿,御医就赶来了。
一群人急急忙忙给卓依染用药,忙的热火朝天。
楚曦玉和君夜宸站在屋外的长廊下。她端着一个油皮纸包裹的核桃仁,悠然地吃着,随口问道:
“卓依染会不会死?”
君夜宸的修长食指缠绕着彩色丝线,悬坠而下的琉璃罐微微晃动,里面一对蝴蝶翅膀一张一合,十分漂亮。
“不会。”
毒医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命保住了。
啧,怎么没毒发攻心呢?
“但脸毁了。”君夜宸又道。
楚曦玉粲然一笑,“那也不错。”
“我家王妃就是厉害。”君夜宸偏头看她,小女子的眉眼里都是笑意,幸灾乐祸的十分明显。
怪可爱的。
“彼此彼此。”楚曦玉谦虚地抿嘴。又给自己喂了一块核桃仁,咯吱咯吱清脆。
没一会儿,云榛和慕容漓走了过来。
“王爷,楚姑娘,这一次的鬼蝶,是冲着你们来的。但是,姜淮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江北党也无意参与党争之中。”云榛说道。
他很聪明,一眼看透玄机。
若不是楚曦玉的鬼蝶被偷了,现在出事的就是他们……
楚曦玉应该也能明白这一点。
“我当然知道,你们并不想和王爷发生冲突。但是我险些带走了鬼蝶,江北内部,有问题。”楚曦玉一字一句:
“希望你们能给王爷一个交代。”
上一次的字帖,也是在拂音馆出事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
其他人未必知道字帖会有多严重的后果,楚曦玉可是心知肚明。
云榛一愣。
当初他们是同一立场的朋友,楚曦玉还曾为他冒着风险,救他于深夜的昙花亭。
但是现在……
已经不是了。
江北要保持中立,而楚曦玉以君夜宸的利益为先。
“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给王爷,给你,一个交代。”云榛收回思绪,认真说道。
案子很快就报到了刑部。
事涉朝凰闺秀,还是江北卓家的千金,虞氏亲自过来查案。
“公子,之前负责卖蝴蝶的婢女,投湖自尽了。”云齐禀报。
云榛眉头微皱,“那鬼蝶是怎么混进来的?是谁核查的货物库存,从这里查!”
“是。”
……
卓依染出事,刑部和明镜司联合调查,江北一派忙着内查,花朝宴就此散了。
天色尚早。
楚曦玉一行人回到了蒹葭茶馆,续摊。
“真是太吓人了,阿玉,幸亏鬼蝶被偷了……我还差点碰了琉璃罐,差点就中毒了,吓死我了。”秋茗一脸后怕。
楚南墨立即看向她,紧张问道,“你离那鬼蝶很近吗?感觉身体怎么样?”
“如果中毒,早该发作。现在都过那么久了,当然没事啦。”秋茗笑道,“我福大命大嘛!”
楚南墨松了一口气。也对啊?现在已经过了毒药发作的时间……
“四叔挺关心秋二的?”楚曦玉似笑非笑。
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三姐姐说了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给秋茗的勇敢和大胆,点个赞。
“我……没,就随便……问问!”楚南墨顿时有些慌。
楚曦玉却不轻易放过他,故作伤心道,“那你怎么没问问我?我还拎过琉璃罐呢?到底谁才是你亲侄女?”
“你和王爷一起,那王爷肯定早就叫大夫给你检查了!”楚南墨立即解释。
楚曦玉和君夜宸在一起,他很放心。
王爷会把楚曦玉照顾好。
楚曦玉恍然,“明白了。王爷给我叫大夫查一查,你给秋二叫大夫查一查。所以你对秋二,就像王爷对我?四叔,是这意思吗?”
楚南墨被怼的哑口无言。
呆愣着足有好几秒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楚若纤等人都笑成一团。
秋茗的小脸微红。她自己十分主动,但是被别人打趣,有一点点害羞呢。
“咳,大家说正事吧!今天这鬼蝶,显然是冲着玉丫头和王爷去的,希之,你觉得是哪方势力动手?”楚南墨强行转移话题。
陆希之忍笑给他解围,“宁王党吧。”
“我也这么觉得,若是江北和王爷闹起来,宁王做梦都能笑醒。”萧清风点头。
楚曦玉抿唇,“年前的青州赈灾,宁王就已经很烦王爷了。马上还有科举,宁王肯定不想王爷继续插手。”
她也觉得宁王党的可能很大。
“王爷要主持科举吗?”楚南墨好奇问道。
楚曦玉偏头看了某人一眼,道,“宁王那边肯定会派丞相或太师主持,陛下这边论身份和官职,能和这两人叫板的,只有王爷。”
新帝不可能让宁王党把持科举,那王爷就一定会被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