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十里外,官道。
“王爷,阿玉,就此别过。”陆希之抱拳,“你们一路小心,多保重。”
本来楚曦玉和君夜宸也要回京。
但是当时收到消息后,两人直接从江东赶回雾州,只来得及写两封折子回去。
而在他们解决蛊梦族后,京城那边也都有了回应。
吴振被判绞刑。
宁王在权衡利弊后,赞同了都察院的建立,但直接让君夜宸走马上任,也不必回京复命了。
你不是嫌弃冤假错案太多吗?这么喜欢巡查,那你就赶紧去!
慕容泽其实是不想君夜宸离京的。
但君夜宸本人上书请求,宁王党又支持,他没办法……
于是这几日,都察院的任令千里迢迢送到,君夜宸也就不打算绕路再去京城了。
楚曦玉则直接往明镜司上了折子,将自己借调都察院。
都察院新建,需要一些精通刑事的官吏把框架撑起来,各衙门往都察院放一些官员都是常事。
凰廷女官也可以暂时兼着朝廷的官职。
后面再卸下就行了。
自家王爷筹建都察院,楚曦玉去帮忙,明镜司自然不会说什么,还借调不少刑官过去……
于是,楚曦玉也不必回京复命了,直接和王爷一道就行。
“我们不在,你要小心沈谢两家的报复。他们明面上不敢做什么,但私底下,肯定会使绊子。”楚曦玉叮嘱道。
陆希之点点头,“没事,随便他们来。”
“一路顺风。”
陆希之乘上了回京的马车。
萧清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啧啧感叹,“想不到陆公子文质彬彬,刚才对沈莫良下手可是太狠了,你们是不知道,那鲜血淋漓的,不堪入目啊!”
楚曦玉笑而不语。希二哥还是这样。
前世他把人的脑袋砍成豆腐脑的时候,楚曦玉也很震惊。
再温柔的人,也有逆鳞。
“希望他能早日找到颜姑娘,到时候我们一定赶回来,喝他们的喜酒。”楚曦玉轻声道。
白绯衣一脸害羞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楚曦玉看向她。
白绯衣羞红着脸,指了指茶摊的方向,“我就好奇,只是好奇啊!谢蓉卿会不会选择自杀?她要是死了,这事怕是闹大了吧。”
“她不会。”楚曦玉道。
白绯衣不解,“为什么啊?和两家下人做这种事……她肯定没脸苟活。更何况,还有沈莫良在一旁看着。”
楚曦玉扯了扯唇角,想起了和谢蓉卿的初遇。
那时候穆家画舫漏水……
魏广为了救她,抢自己的浮木。
给她腾位置。
若是一个有廉耻之心的人,那时候她就会阻止了。
脸这种东西。
谢蓉卿,从来都没有。
“因为她不要脸呗。”萧清风接过话,“真要脸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绯衣深以为然点点头,“对!”
一行人都没管谢蓉卿和沈莫良最后如何。
在此分别。
萧清风要替君夜宸遮掩行踪,暂时不能回京。等陆希之来接他的班以后,再回京坐镇。
白绯衣要去江东,帮兄长撑白家场面。
两人便一道东行。
楚曦玉和君夜宸再一次乔装身份,装成普通百姓,北上。
……
盛京城,御书房。
“吴爱卿,吴振的事,朕很遗憾啊。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朕对你们吴家的信任依旧……相信爱卿你能接替他的位置,好好替朕看着户部。”慕容泽安抚道。
他昨天把吴振绞了。
今天立即让吴文阔顶了吴振的位置,安抚吴家。
“陛下对臣等一片爱护之情,臣铭记在心。臣二叔所做所为,给陛下蒙羞了。臣惭愧。”吴文阔恭敬说道。
慕容泽放下心,又给了吴文阔一堆赏赐,才让他下去。
等他走后,便愤怒地摔了茶盏。
“君夜宸!他现在实在狂妄。以前做什么都和朕商量,如今呢?他要杀吴振,就杀。温家的忙也不帮,直接把温家推到了宁王怀里!我江东大好的局面,都被他毁了!”
伺候的太监被吓的跪下一大片,瑟瑟发抖。
“都察院?冤假错案,能有朝中局势重要吗?京城没有他,怎么对抗气焰嚣张的宁王。君夜宸,实在可恶至极!”
慕容泽发泄了一大堆,但最终却只得全部忍下来。
因为……
不管他怎么忌惮生气,他还是要依靠君夜宸。
“陛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温莹,求见。”太监禀报。
慕容泽现在想起君家人就来气。
但是……
他又还必须给君家面子,忍着怒气道,“让她进来!”
……
盛京城,颜家别院。
陆希之跪在颜家门口,背着带倒刺的藤条。
“老爷!陆希之在我们大门外跪着,负荆请罪。”门童来报。
颜明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内心想着,你们作戏这么全套的吗?
连负荆请罪都弄出来了。
那老夫忍痛嫁女,好像更说得过去了。
“把这个登徒子,带进来!”颜明章故意沉着一张脸道。
没一会儿,陆希之便被带进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冲着颜明章跪下。
颜明章心想:
不错不错,这小子还是很有礼貌的嘛。
这礼数可以。
“你这混账东西,竟然拐跑我的女儿,你还敢回来!看老夫不打死你!”颜明章拿起藤条,作势要抽人。
他的族弟颜则看着这一幕,不由好笑,连忙上前将人拦下道:
“大哥,先别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传出去我们颜家岂不是成了笑话。你们都出去!”
四周的婢女侍卫行礼,退下。
大堂里,顿时只剩下颜明章兄弟和陆希之三人。
颜明章将手中的藤条放下,伸出双手去扶陆希之,一张老脸眉开眼笑,“挺好挺好。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上月底沈二娶了云榛,我们颜家也和谢家定了一门亲事,现在你们再成亲,也就不扎眼了。”
“颜家主。”陆希之没有起身,挣脱了他要扶自己起来的动作,对着他叩了一个头:
“对不起,我把落落弄丢了。”
颜明章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你说什么?”
“我们在雾州,出现了一些误会,我把落落气跑了。”陆希之眉眼里皆是自责和痛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