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一静,随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揶揄的笑声。
赫连世子这也太会了吧?
而祁·懒得发言·北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下了台。
夜染衣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着他往下走。整个人犹如踩在云端,晕晕乎乎的。
就像是做梦,十分不真实。
这种晕眩感一直持续到了夏榜会结束,两人一同乘车返回。宋池本有一堆疑惑,但祁北要先和夜染衣解释,让他一个人走了。
宋池一脸“嗑到了”的表情,欢乐退场。
马车中只剩下两人,相对而坐。
“公主不要误会,黄泉是对见面礼的回赠。并没有别的意思。”祁北开门见山,语气一贯冷淡。
夜染衣水汪汪的眼眸看着他,“你这么厉害的吗?”
祁北:??
“那你之前为什么交白卷啊?我还以为你因为和宇文舟相差甚远,索性不答?”夜染衣好奇问道。
这是重点吗?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没意思。”祁北懒洋洋道。
夜染衣眉眼弯弯。
所以觉得考试没意思,不想争名次的祁北,因为黄泉,考了第一。
世人那些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之中,总算还有一条,是真的。
“谢谢。”夜染衣墨瞳清澈的犹如林间小鹿。
祁北挑眉,“不必,两不相欠。”
“那些见面礼,哪能和黄泉相提并论。”夜染衣将那枚帝王绿冰种翡翠镯递给祁北,笑眸亮晶晶,“就算再加上这个,也不够。”
祁北不收。
“你要不是不收,就算你送给我的。”夜染衣故意道,“你要送我吗?送我一个黄泉还不够,祁北你这么喜欢我吗?”
祁北:……
夜染衣将翡翠玉镯塞他手中,眸光透亮,“如果你送给我,我就当定情信物了。如果不想送我,留着送给你将来喜欢的女子。”
不等祁北拒绝,话音一顿,“黄泉贵重。你要是不收,那就不是想扯平,而是让我欠你的,只能以身相许了?”
她有毒吧。
逃不开的以身相许。
祁北二话不说将镯子接了过来,冷静快速道,“行,你不欠我。两清。”
夜染衣看着他这样子,忍笑点头。
祁北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其实,就算送再多东西,也扯不平。因为黄泉对于她的意义,不仅仅是一副盔甲,关乎夜家的决策权,关乎她今后的命运。
前段时间,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面对命运的无力感。
但望着他的这一刻,夜染衣突然觉得,人定胜天,其实也没那么难。
这个人,让她第一次觉得,命运是真的可以被她改变的。
她不是在做无用功。
不会回到原点。
她已经在往前走了。
从她第一次见他开始,命运线偏移了命定的轨道,向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祁北,我觉得能遇见你,是最幸运的事。”夜染衣清亮的墨瞳望着他,像是蕴藏着一整片银河闪闪发光。
祁北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胆告白弄的莫名其妙:??
嗯?
所以?
但夜染衣说完这句话,便换了话题,“世子,时辰尚早,我们一起去桃花山吧。你知道叶南归吧?”
她絮絮叨叨提起了和叶南归之间的约定,没再多言其他。
但心底却像明镜一样,清晰而坚定。
被自己改变的命运线,一切偏移了轨道。如果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有幸相识,已经足够。
当然她还是会继续努力的!
因为像祁北这么好的人,普天之下,九州之大,除了本姑娘,有谁能配得上他?
对,没有。
只有我!
夜·十分骄傲·染衣。
……
城外桃花山,竹苑。
自从夜染衣不再来打扰之后,山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叶南归没有离开,反而是这两天买的酒更多了。
他也是有抱负,有理想的人。
最初对于夜染衣有偏见,因为他不想和商人打交道。但是夜染衣也用她锲而不舍的坚持,和诚意十足的条件,证明了自己。
叶南归也不是以偏概全的人。也不是每个商人,都……
如果他真的要出山,这无疑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只怪当年年少轻狂……
正在叶南归抱着酒坛,自饮自醉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叶南归醉眼惺忪打开门。
就见一具金光灿灿的盔甲,立在门前。一整套黄金甲,戴着头盔,仿佛是一个人,瞬间把他惊清醒了。
待仔细一看……
更加震惊了。
这是……
大名鼎鼎的黄泉!
“你……你……”叶南归看向黄泉旁边的女子,目瞪口呆,“你……怎么可能?”
他十分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条件。
黄泉,举世无双。
这是先人们留下来的盔甲,早已经失传的制作工艺和材料,只知道十分轻便,刀枪不入。
倒是有人想复制,但盔甲仅有一件,想要深入研究,不可避免的要将它拆了……
没人有把握,能在破坏黄泉之后,再打造一件。
所以黄泉,仅此一套。
作为宇文家的传家宝,代代相传,旁人想看一眼都难。
“黄泉归你了,请叶公子出山。”夜染衣心情舒畅。
叶南归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此时也不拖泥带水了,干脆道,“好!”
公主连黄泉都弄来了……
那自己违背一次诺言又如何?(其实心底也非常想出山,就差一个台阶)
“欢迎叶公子加入画衣坊!”夜染衣从袖袍里取出一份在路上就准备好的商契书,递给叶南归:“如果叶公子有什么条件,可以再商量,我添进去。”
叶南归看着那上面详细的条条框框,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商契书。既然聘请叶公子,自然要遵照契约。口头约定随时可以反悔,但这个是有法律效力,叶公子可要想好了。以后你要是半路跑了,我可要报官的。”夜染衣笑吟吟打趣。
商契书?
原来……
有这种东西的吗?
叶南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的伤痛的一闪而逝,低头认真看了一下商契书的内容,签上了大名,戳上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