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兰故意这般虚张声势还不是为了维护自家的女儿不受外人的欺负。
“田大娘,我叫您一声大娘是看在咱们是乡邻的份儿上,你让你家陈秀梅给我出来,我要找她问个清楚!”姚杏花将陈二牛护在身前道。
田翠兰瞥了一眼陈二牛脑袋上缠着的绷带,看着姚杏花气势汹汹的样子,皱着眉头:“有啥话,你同我说,找我家秀梅干啥,她惹着你了吗?”
眼瞧着自己个院门前都围满了人,田翠兰大声嚷嚷着:“你们都吃饱了没事儿干了,赶紧给我走,有啥好看的?”
“田大娘,我听说你家陈秀梅可是用石头砸了二牛的脑袋,还想将苏凝给推入河里淹死,是不是真的啊?”其中一个乡亲早就听姚杏花说了,遂跟着起哄。
“胡说,谁敢胡说八道,我家秀梅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害人,是哪个坏透心肝的人在背后嚼舌根?”田翠兰颐指气使,“要让我知道了,定然让我儿陈辉从镇子上回来,送她去见官府。”
别以为自家是这般好欺负的。
屋里头,陈秀梅的老爹陈大海歪在炕上抽着旱烟,丝毫不管外头发生的事情,见着陈秀梅从屋里走了出来,瞥了一眼道:“秀梅啊,同你娘说,让她进屋给我几个钱,我去镇子上将阿辉给寻回来!”
陈秀梅理都没理炕上躺着的陈大海,径直出了正房,打发了院子里那些帮工,这才走出去。
她一出来,田翠兰就将她护在身后:“你咋出来了,快进去!”
陈秀梅拍了拍田翠兰的手,安抚着她:“娘,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怎么能退缩,姚杏花,你儿子二牛谁不知道是个皮猴子,他自个儿摔破了脑袋,关我啥事,你可别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自个儿看管不好儿子,难不成还要来找我的麻烦?”
“就是,杏花你家二牛自己磕破了脑袋,凭啥赖在我女儿头上?”田翠兰一口咬定这事儿就是和她女儿没有关系。
“来,大伙儿都来评评理,我们下晌的时候在河边洗衣服,我儿子在上游捉河虾,苏凝亲眼看见的,不是你还会有谁?”姚杏花插着腰气势十足。
可陈秀梅一点都不害怕,“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苏凝本就不待见我,说不定是她将二牛推到河里故意栽赃到我头上的,杏花姐,你可别被她骗了啊。”
这如果是换做从前,姚杏花或许会相信她的话,可是,白天从河里将二牛救起来的是苏凝,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甭给我套近乎,谁是你姐,你这般恶毒,居然对个孩子下手,还诬陷苏凝,难怪你这么大年龄还说不到亲事,只怕是这样的事情做多了,老天对你的惩罚!”姚杏花今儿个就想为自己的儿子讨回个公道,所以打人打脸说人说短,直戳陈秀梅的要害。
果不其然,陈秀梅的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十分难看:“杏花姐,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陈秀梅捂着脸嘤嘤婴的哭了起来,田翠兰立刻将其拉扯在身后,指着姚杏花,“姚杏花,你个满嘴喷粪的东西,仗着我家陈辉不在屋里,就欺负我们娘俩是吧,我家杏花那是要嫁到镇子上的,你别在这污蔑她的名声,滚,信不信我拿扫帚抽你!”
田翠兰从院子里抽出了扫帚,作势往人群中挥过去,吓得围观的乡亲们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姚杏花的相公陈启业本就不想招惹是非,毕竟这事儿他也听二牛说了,孩子自己个也没看清楚砸他的人是谁,怎么能就这般来找事儿。
“行了,咱回去吧,以后别让二牛去河边了。”陈启业拽着姚杏花和二牛回去。
姚杏花不依不饶可却拧不过自家男人力气大,气呼呼的被陈启业给拽了回去,剩下围着的乡亲们也都散了。
然而,人群中的陈永生却并没有离开,站在离母女二人一尺远的地方看着她们。
田翠兰握着手里的扫帚见着陈永生站在那,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朝着他走了过去,“永生啊,你咋这么晚过来了?”
她面上虽然带着和煦的笑容,但是心里却直犯嘀咕,难不成也是来找秀梅麻烦的?
遂想随便编排个理由让陈永生离开,可惜她的女儿却自己上赶着走了过来。
“永生哥你咋才过来,方才杏花姐那般欺负我和我娘,你怎么不来帮我们?”陈秀梅走到陈永生的身边,仰着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一只手想要伸过去拽着他的衣襟哭诉一番。
方才的情形陈永生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她可没有受姚杏花的欺负,微微一侧身,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秀梅,这事儿真的不是你做的吗?”陈永生目光如炬盯着陈秀梅的脸。
瞧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陈秀梅的呼吸一滞,原本要抓住陈永生的手收了回来,挽着鬓角的头发,再抬眸时哪还有方才的楚楚可怜。
“永生哥,我俩自小一块儿长大,连你也不信我,我是那种人吗?”
陈永生冷着一张脸,后退一步:“和你一块长大的是你哥陈辉,我满月后便被我娘给抱了回去,对我有恩的是田大娘不是你,所以——”
“所以什么?”陈秀梅不可置信的望着陈永生。
“所以别让我发现这事儿是你做的,否则的话——”陈永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陈秀梅却有预感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他是村子里打猎的好手,那一手剥皮的手法更是让人闻风丧胆,据说,没有他剥不好的皮,只看他想不想剥。
想到这儿,陈秀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田翠兰听他这般对自己的女儿说话,立刻拉下了脸:“永生,你咋和秀梅说话的,她可是你妹子,你给我走,以后别来我家!”
陈永生不顾田翠兰的拍打,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陈秀梅,这才离开村子,回了老屋。
“娘,永生哥是不是怀疑我了?”陈秀梅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呆滞。
田翠兰将扫帚搁在了院子里头,拍着陈秀梅身上的灰尘,“你说什么傻话,别杵在这了,明日你哥从镇子上回来了,到时候让你哥哥给你做主。”
“娘,我不想嫁到镇子上。”陈秀梅忽的回过头来看向田翠兰。
田翠兰一巴掌直接拍在她的身上,“你再说一遍试试,你不嫁到镇子上,难不成你还想留在村里?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说罢,直接拉扯着陈秀梅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