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那些土地已然被他都翻了一遍,这会儿瞧着他满头大汗,苏凝想上前替他擦擦,却被他给避开。
只听他道:“我回屋里换身衣裳,你且先点种子吧。”
说罢,只留给苏凝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苏凝握着手上的种子,气得眉眼高挑,好啊,居然还真的不打算理会自己了,苏凝气得跺脚,转身弯着腰开始点种子。
转角处,陈永生悄悄的看了一眼苏凝,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将手腕的绷带给取了下来,回屋里独自上了伤药。
屋后的菜地被分成了八条地垄,每一条垄上都种着不同的菜种,而剩下的一小块则是空了出来,苏凝打算日后再种些旁的。
待点完了种子,她的腰都有些酸疼,望着这八条地垄,眉眼里都是笑意,过不了多久,他们便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
一回头,竟然发现那原本种在屋檐下的鼠尾草,居然都活了。
采摘了一半抱回了院子里。
前头院子里,陈永生正蹲在兔子窝棚前,苏凝抱着鼠尾草搁在屋檐下,朝他走了过去。
“你在瞧什么呢?”
苏凝一低头便看见那兔子窝棚里,居然有一窝小兔子,大致数了数居然有六只,而兔子妈妈此刻正在舔着那些小兔子的身子。
许是太冷,那些未睁开眼的兔子凭借着本能朝着母兔的身边寻去,嗷嗷待哺。
苏凝被这一幕给萌住了,想要伸手去触碰,还未将手伸过去,就被陈永生给捉住了。
“别碰,小心母兔子咬人。”
“那我不碰,我就看看。”苏凝收回了手,同他蹲在一边。
母兔子一直竖着耳朵,红如宝石的双眸紧盯着窝棚外的二人,生怕他们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相公,等你下次再抓了活兔子,咱们就将他们隔开养着,到时候咱们就有一窝一窝的小兔子了。”苏凝捧着脸颊畅想着未来的日子。
陈永生将搁在一旁的青草搁在了窝棚里,“你就这般喜欢兔子?”
“那当然。”有了兔子,她就可以卖兔毛。
试想一下那温暖的兔毛围在脖子上,穿在身上,戴在手上,冬天可暖和多了,她都已经听见那钱正一个个的往自己口袋里跳了。
瞧着她一脸憧憬的模样,陈永生一个暴栗敲在了她的脑门上,“我答应你便是,你不是说今日要去杨家村?”
苏凝回过神来,拉扯着他的衣袖站起身,“我去拿些晒好的竹笋还有枇杷,你等我一下。”
“不急,我等你。”瞧着她慌慌张张的往屋里跑,陈永生低头看了一眼那正吃着青草的兔子,双眸里闪过一道精光。
因为去过一次,这次走在羊肠小道上倒是没有上次那般害怕了。
一路上,苏凝挽着陈永生的胳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让陈永生有些哭笑不得。
“到了!”陈永生开口打断了她的问话。
苏凝一抬头便看见了杨絮的娘家,遂松开了他的手,小声嘟囔着有些不满。
“呀,老四家的,你们来了,快进来坐!”杨柳刚从屋里出来,正要准备去田里给杨槐父子二人去送饭。
苏凝朝着杨柳道:“婶儿,我来看看种子的情形,叔他们不在屋里吗?”
一听这话,杨柳立刻笑着道:“不在,他们在田里头忙着挖垄,要不你同我一块儿去看看?”
“好,相公你赶紧把东西给婶儿!”苏凝望着陈永生,示意他将篓子放下来,“婶儿,这是我们在山里摘的果子和春笋,您拿着。”
“那怎么好意思?”
苏凝笑着道,“都是些山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婶儿一会儿留我们吃顿晚饭便是。”
“那感情好,正好我当家的这几日有事儿想不明白,你等着,我去把东西搁屋里,这就带你们去地里头。”杨柳将篓子搁在了屋里,转身便领着苏凝二人往地里去了。
杨家的五十亩地在屋后面,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只看到零星的几个小黑点。
“老四家的,你们跟在我后面,这昨儿个刚下过暴雨,地里头不好走,你们别摔着。”杨柳挎着篮子走在最前面,十分热情。
苏凝同陈永生跟在她的身后,望着这地里头出的零星绿苗,询问道:“婶儿,你们这五十亩地里头往年都种的番薯吗?”
杨柳叹了一口气:“咱们这地里也就只能种番薯,土不行,那亩产也低的很,一亩地才二百来斤,连三百都不到,我听说,你们村里的水稻亩产都二百斤,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苏凝也觉得奇怪,“难道你们没有施肥?”
“啥是施肥?”杨柳倒是没听过。
苏凝清了清嗓子,看着脚下泥泞的土地,“就是把家畜,还有人排出来的粪便倒在地里头,难道你们没弄过?”
身后的陈永生听到苏凝说这话,差点没崴了脚,有些惊骇这般粗鄙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咳咳,凝儿,那叫夜香。”陈永生纠正她的话。
苏凝回头望了他一眼:“你知道?你施过肥?”
陈永生清了清嗓子,被她瞅的有些不自在,“那不叫施肥,叫粪壤。”
“对,对,老四说的没错,咱们叫粪壤,不叫施肥,这咱们也做过,但毕竟五十亩地,家里哪来的那么多粪啊!”杨柳走在最前面,忽的朝着地里头的人喊道,“当家的,老四他们来了,你们快过来歇歇!”
田里,杨槐领着杨二郎放下了手里的锄头朝着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
苏凝这才看见,她们所处的地里已经挖了好几条地垄,而且都规规整整的,间距也都一模一样,可见父子二人是种田的好手。
“叔,二郎弟弟。”苏凝朝着二人喊了一声。
杨槐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杨二郎却是冷哼一声,不予理会,从篮子里取了烤番薯,就着水,坐在那锄头上吃了起来。
杨柳拍了一下小儿子的肩膀,“你这孩子,咋就不会叫个人,好歹是你姐的婆家人。”
“婶儿,没事儿。”苏凝在一旁看着杨槐,“叔,这就是咱们拿来种西瓜的地吗,我瞧着这垄挖的不错。”
杨槐三两口将番薯吞入腹中,喝了一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没错,你今儿个来的正好,咱们回去,我带你看看那种子。”
苏凝同陈永生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的跟在杨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