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驾车送了苏凝去了码头上的铺子,便径直赶往云水镇送鸡枞菌等物。
临近年关,望江楼的徐掌柜想多定些鸡枞菌送去兖州,所以让叶树给苏凝带了话,让她准备一筐鸡枞菌与香菇黑云耳等物。
“银子不是问题,香菇与黑云耳干得也成,就是得多备些。”徐掌柜的同叶树说这话时候,悄悄的给他塞了一两银子。
叶树自然不会去接,只道:“掌柜的,您放心,小的回去后会原话告诉大娘子的,成与不成都给您个准信。”
“成,那我可多谢你了。”徐掌柜的见他不接银子也不恼。
叶树回去的时候还带了另外一个消息回去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苏凝来说可并不想听。
叶全瞧着两个高大的侍卫护着苍凌云主仆三人离开,心里还是有些不大放心,想跟过去,却被自家婆娘给揪住了耳朵。
“你就别再给大娘子裹乱了,赶紧将前院扫扫,瞧瞧那地上的叶子。”叶婆子出声呵斥着叶全。
叶枝站在身后偷笑,娘说的那片叶子分明是才从树上落下的。
等叶树回来后,叶全便关了大门,各自忙去了。
叶树将徐掌柜要东西的事告诉了自己的妹妹,让她准备着。
叶枝自然应了,香菇与黑云耳家里都有干的,就是鸡枞菌太少了,她得同大娘子说。
“娘,我还在云水镇听了一消息,您说我该不该告诉大娘子?”叶树在院子里劈柴道。
叶婆子正在给棉袄打花样子,听了他的话道:“你且说与我们听听。”
“云水镇有一个贾老爷,在四处求医,好像是为了他府上的小妾生产一事儿。”叶树毕竟是未娶妻的青年,说这事的时候,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
叶婆子眉头一蹙:“生产找接生婆就是,怎么还要找大夫?那大夫怎么能给妇人接生。”
在她们的传统理念里,女子生产,男人那是近身不得的,不然会染了晦气,更别提会有哪个大夫给女子接生的。
叶枝心细,拿剪刀剪掉针线后,抖了抖做好的棉衣,“哥,你是不是想让咱们大娘子去给那妇人接生?”
叶树将斧头给放下,点了点头:“我听说那妇人肚子太大怕是将来要生时,会难产,所以再四处求医。”
妇人生子那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别说是难产,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叶婆子嘴里叨叨了两句,“咱们大娘子是个心善的,一会儿让你妹子去说,你就别去了,往后这等子事情,也不该由你个男人来说嘴,晓得不!”
叶树脸上有些滚烫,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劈柴。
却不知,这话正巧被路过的张广白主仆二人给听了去。
“老爷,他们说的该不会是陈秀梅吧。”白术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张广白冷哼一声:“就你多嘴多舌,还不赶紧去给我泡壶茶过来。”
白术被训斥,摸不清自家老爷的脾气,但还是去给他泡茶去了。
晚间的时候,叶树便去接了苏凝,路上与她说了徐掌柜要鸡枞菌的事情。
苏凝自然是答应的,她已经可以培育出菌丝了,只要再多弄些木头和架子回来变成。
“明日你去陈家村,找陈松,让他带你上山寻朽木,若是有带菌种的一并带回来,我检查之后再放进屋里。”苏凝对着外头赶车的叶树道。
“是,大娘子。”
“还有,让你爹再去木匠处打几副架子回来。”家里那间房子里还有大半面积没用,足以放更多的菌种。
“是。”
马车停在李府门口,叶树端了脚蹬,让苏凝下马车。
苏凝拍了拍在打瞌睡的燕语,这孩子肯定是早上练功起的太早,这会儿睡着可不像她。
“大娘子,咱们到家了吗?”燕语猛的惊醒过来。
“到了,下车吧,回去之后赶紧吃饭,洗了歇着。”苏凝要扶她下马车。
燕语哪里能会让她扶着,叶大娘与大伙儿都说自个规矩不行,她应该扶着大娘子下马车才是。
“大娘子,我不累,我扶您下马车。”燕语挑开了外头的帘子,因为太着急起身,直接撞了脑袋。
“慢着点。”苏凝忍不住轻笑了声。
等众人回到府邸后,叶婆子才上了晚饭。
席间,苍凌云将今日在云水镇看的几间酒楼说与苏凝听了。
“我瞧着几间酒楼都合适,无论是地段还是价格,你都付的起,而且关键里头的桌椅板凳都是现成的,我最属意的便是悦来楼,楼上可看见罗刹海海面。”
苏凝搁下碗筷询问道:“那掌柜要价多少?”
“一百五十两,你也别嫌贵,那地段确实不错,你去看了之后便晓得了。”苍凌云答道。
“成,那我明日早些回来去看看。”
用过饭,叶枝给众人上了热茶,苏凝又听苍凌云说了旁的几个铺子,几番对比之后,终究敲定了悦来楼。
“燕语,你去房里将我做的围脖和那三双手套拿过来。”苏凝对着侯在身后的燕语道。
燕语快步去了后院,再来时,便将东西递给了苏凝。
“仲怀,这是娘之前答应给温媪做的,你明日去书院带给她,这另外两双手套,你和岑远敬一人一双。”
“知道了,娘!”陈仲怀接过那毛茸茸的手套,瞥了一眼苏凝眼下青黑,略有些不大高兴。
“娘,我和外祖父先回去温书了。”陈仲怀躬身退下。
叶枝瞧着花厅内还坐着张广白和苍凌云,遂上前一步低声道:“大娘子,奴婢有件事情想同您说。”
“什么事儿?”苏凝挑眉看着叶枝。
“今日叶树去云水镇听闻那镇上一妇人有肚大难产的先兆,正在四处求医,我们想着大娘子是个心善的,定然不落忍那妇人一尸两命,所以想问问大娘子有法子救那妇人吗?”
“这个得去看了才能知道,那妇人是哪家的?”苏凝开口询问。
叶枝道:“听说是贾府的一个妾室。”
哐当一声脆响,苏凝手上的茶盏碎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