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幕后指使之人是瑾王殿下。
慕容岚看着那空出来的席位,面色有些不大好,“皇上,瑾王他吃醉了酒,下去换衣裳去了,怎么好端端的竟把这等罪名栽赃在他的头上,皇上可万万不要听信了范仁勇的话,咱们的这些皇子们,各个都是纯良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母后——”太子苍凌澈愤然起身,不忍心再看着母后为他落泪。
方才,他去偏殿看望父皇,根本就没有看见凌风,就连他身边的小厮都不见了,也是见了父皇和刑部尚书大人在一处,才得知,今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棋局,目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太子,瑾王他不会是这种人,旁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啊,他可是你的至亲兄弟。”慕容岚潸然泪下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如同被刀割了一般。
“皇后吃醉了,扶着她下去,凌云,你带女眷们都先退下。”剩下的事情都是朝堂之事,不宜有女眷在场,苍敖桀声音冰冷。
苍凌云领命,带着所有的女眷离开水榭。
她们刚走,御林军便匆匆的行至此处,朝着大殿上的苍敖桀禀报,已然抓住了瑾王主仆二人。
苍敖桀身子一颤,坐在了椅子上,“将这逆贼给朕带来。”
“是。”
所有的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逆贼确实是出自四位皇子中的当中一人,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喜欢游山玩水的二皇子。
他们就连齐王殿下都算了,却没有想到会是瑾王。
刑部大牢里。
瑾王还未踏足进去,就已然被外头候着的御林军给团团围住,他身边的小厮立刻将其护在身后,抵挡着那些御林军。
其实,他本可以不用来,只需派人过来查探一番,堵住范仁勇的嘴便可,但或许真的是吃醉了酒,他就这般不顾身边人的阻拦,直接闯到了刑部。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呐喊,他要去,就算这是个圈套他也要去。
他想看看朝臣们的那些嘴脸,是不是看到那幕后之人是自己而失望的嘴脸,他想看看父皇和母后看到是自己,会不会对他多一点点,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关怀。
当看到这些御林军的时候,苍凌风忽然笑出了声。
父皇和那帮老臣们还真是——谁也离不开谁。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小厮忽的看向身边的苍凌风,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苍凌风擦掉眼角仅存的一滴泪,看向那些御林军冷声道:“真是难为你们在此守候了这么久,行了,回宫吧,本王和你们回去。”
“殿下,您不能回去,回去后会被——”小厮抓住他的胳膊紧紧不放。
苍凌风打开他的手道:“你且去把挟制范仁勇的家眷都放了,本王所做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日后你们自己自谋生路吧。”
言毕,直接跟着御林军重新回了宫里。
身后小厮红着眼眶追了上去。
水榭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大殿内的那人,等着他将事情一一道出。
上首,苍敖桀忍着心痛看向下面跪着的人,沉声道:“你是自个说出来,还是要朕下令行刑?”
“父皇这是要逼我承认什么?”苍凌风目光所至,丝毫不畏惧。
苍敖桀原本还想保他,若他从实招来,也只重罚他给众位大臣们一个交代,可没曾想到他居然如此嘴硬。
砰的一声脆响。
苍敖桀直接端起桌上的琉璃盏朝着跪着的苍凌风砸了过去,碎裂的琉璃溅起,直接划伤了苍凌风的侧脸。
边上坐着的东莱使臣阿苒微微起身,看着那碎裂的琉璃杯有些心疼,那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琉璃酒杯,就这般被砸碎了。
古玄鹤按住了他的身子,不让他轻举妄动,这乃是二皇子与苍云国之间的事情,不该他们来插手,更合况,他自己还有一笔账没有和北冥辰算。
想到这儿,古玄鹤紧紧攥住了拳头。
大殿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上前给苍凌风求情。
苍凌澈看着瑾王脸上有了血色,于心不忍,侧首看向一边,端起桌上的酒狠狠的灌了下去,正欲起身给他求情,却被一旁坐着的颜真卿抢先一步。
“敢问皇上,瑾王殿下可是在刑部大牢前抓获?”
苍敖桀让御林军上来回话。
那御林军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将在刑部大牢前抓获苍凌风主仆二人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众人听。
颜真卿乃是朝中最耿直的谏臣,绝对不会因为瑾王是皇上的皇子就此罢休,反倒直言不讳:“既如此,那也不用逼问瑾王殿下,这事儿已然摆明就是他所为,否则为何唯独他去了刑部大牢,旁人都没去。”
“瑾王,你来回答是与不是。”苍敖桀沉声质问。
苍凌风面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脸上那么血迹衬的他的笑容有些鬼魅:“是或不是,皇上与这些大臣们不都有了决断,还需要我来回答什么。”
“这一切都是小人所为,不关我们殿下的事情。”苍凌风身边的小厮突然开口喊道,声音里夹杂着颤音,“皇上,颜大人,是小人拘禁了范仁勇的家眷,威逼他去与东莱二皇子联合,是小人逼得他不许说出幕后之人是谁,一切都是小人做的。”
“荒唐——”颜真卿怒喝,区区一个小厮哪里能做的了这些,“皇上,事已至此,还请皇上下令发落,该如何处置这瑾王殿下。”
如何处置?
四个字像把刀横在了苍敖桀的头顶上方,看着下首跪着的那孩子,那孩子小时候是多麽懂事儿,怎么就,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颜真卿再次开口:“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万万不能因为瑾王殿下是您和皇后的儿子就偏私,这会沦为天下人的诟病的,皇上!”
他一开口,其他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统一口径,逼着他下令惩罚瑾王殿下。
苍熬桀迟迟不肯开口,忽的见着盛鸿父子二人并不与旁人一样逼迫自己做决断,心里忽的松了一口气,想要将最后的一丁点希望寄托在他们父子二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