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真正是糊涂了。
沈炎文猛的从浴桶内起身,胡乱擦拭一番,拿起挂在边上的长袍随意的穿在身上,急匆匆的拉开了房门,去了隔壁盛鸿的房间里。
守在外面的将士们没有拦住他,只得让他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
内里,盛鸿系着衣衫,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般行事慌张可不是沈炎文的作风。
屏退了身后跟着进来的将士,盛鸿让沈炎文坐下说话,并示意他的衣袍系带系错了。
沈炎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袍,顿时颔首重新打乱了再系,然后朝着盛鸿开口:“将军,那码头的货物有问题。”
“你如何这般笃定?”毕竟孔孝仁可是当着他们众人的面将那包货物给打开检验过,里面装的确实都是些棉花,并不是白盐。
沈炎文道:“将军,一包棉花可没有一包白盐重,码头的工人为何搬运时如此吃力,这明显其中不对劲儿。”
盛鸿闻言,沉思片刻,想着那些码头上的工人从甲板上搬运货物下来时候的动作,确实有些不大对劲儿。
屋外瓢泼大雨依旧下个不停,二人对坐着,一时间室内的氛围颇沉寂。
“今夜,本将军派个人去打探一番,你且不要乱来,免得打草惊蛇。”盛鸿隐隐觉得这江南并不像是表面上安泰盛世。
孔孝仁带给他们看得一切不过都是特意让他们看的。
“将军,让人翻动内里的麻包,那些盐恐怕是藏在内里,外面都是棉花打掩护。”沈炎文身子前倾,面上有些潮红。
“好。”盛鸿答应了。
江南街角的一个小院子里,杂草丛生,缺了一条腿的桌子歪在泥地里,被大雨冲刷个不停。
室内,昏黄的油灯摇曳着,纸糊的窗户上倒映着几个男人的身影,正聚集在一块,不知在密谋着什么。
龚老三找了亲近的兄弟,直接将孔孝仁给的那一包散碎银子都扔在了众人的面前。
四个粗犷大汉立刻挤了过去,争先恐后的抢夺着那包银子,待打开一看,里面才不过十几两碎银,顿时觉得不满。
“三哥,就这点银子,哪里够咱们哥几个花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最近也吸食上了那黑疙瘩,您这银子不到位,咱们哥几个可没法帮您!”为首的汉子生的浓眉大眼,阔鼻梁,颧骨高耸着。
龚老三就知道他们几个人不会这般轻易满足,又从怀里掏出一物,让他们将手伸出来。
赵成德伸出了手,待看见一方帕子里裹着一个硬物,且形态颇似黑疙瘩,方才的不满一扫而空,当着另外三个人的面,将那帕子给打开了。
果然是黑疙瘩。
“三哥,就冲您这个,咱们兄弟几个定然帮您把事情给办妥了,敢在咱们江南闹事儿,他们就别想活着离开。”
另外几个人看着那黑疙瘩的眼睛都直了,纷纷附和着道:“没错,敢在咱们的地盘上闹事儿,定然饶不了他们,三哥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