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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曲 第100章 第128-129章 轮番挑战

进入九月了,天气热的吓人,彷佛铁水一般的阳光从头上缓慢的倾下,让人有一种心跳疯狂加速,皮肤在‘滋滋’冒油的怪异感觉。山林里,厉风的一万四千大军就潜伏在一块方圆不过两里的地盘内,等候着朝廷大军的到来。

小猫盘膝坐在一个草窝里,两眼无神的看着一只大蝎子从面前爬过,嘴里哼哼着:“热啊,热啊。。。”汗水从他的下巴处一滴滴的落下,赤裸的上半身也是汗水横流,一道道从树叶缝隙里洒落的阳光,让他的身体散发出近乎青铜一般的色泽。

每个士兵都躲藏在了最近的树荫下或者草丛里,幸好这里树木茂密,否则就这太阳,也可以晒死起码一半的士兵了。手持铁鞭,很负责的在营地内往来巡视的跦能擦了一把汗,突然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他娘的,耿炳文带军啊?嘿嘿,他们这下可有苦头吃了,大热天的每天要连续赶上两百里路,嘿嘿,我看他的兵到了真定城,也就没有什么力气打仗了。”

他身边的一员副将更是恶毒的祝福到:“最好就是他手下的兵,到了路上就中暑倒下一半,那说不定我们这一支军队就可以收拾他们了。”

跦能等人嘿嘿怪笑,想到还有十几万大军要在丝毫没有遮挡的大路上发疯一样的赶路,他们就觉得无比的心旷神怡,彷佛天气也不是太热了。跦能很精神的光着个膀子,带着十几员副将到了火头军驻扎的地方,低声喝道:“还有绿豆没有?多熬一点绿豆汤,让兄弟们解暑。。。饭菜的味道给我做好一点,兄弟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厮杀呢。”

厉风此刻则是单独一人在营地的正东方摆设了一个香案,学着白云老道的那一套在礼拜祈祷。一道道临时画出来的符咒不断的点着,用刚刚砍下的一棵桃树的树干削制的桃木剑,在空中发出了‘飕飕飕飕’的声音。厉风踏着七星步,嘴里哼哼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风婆子风老公,快快来风,我厉风用大大的猪头来祭你。。。要是不来风,我厉风迟早有一天去烧了你们的庙堂屋。”

一道道风苻烧化了开去,凭借着厉风展示出来的那一丝法力,居然也有一丝丝的风劲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扬起了地面上的几片草叶。

隐身站在厉风身后几丈处的丹青生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这,这是什么狗屁法术?香案的位置彻底的放错了,那符菉最好用雄鸡血混合了朱砂来绘制,他居然取野兔子的血来画,嘿嘿。桃木剑,起码要百年火候的桃木才有效用,他居然用一颗刚刚砍下的,树龄不到十年的桃木制剑。尤其他又不是驱鬼,用桃木剑干什么?”

飞仙子则是气得脸色都发白了,她连连摇头:“这个混蛋,简直就是在侮辱整个修道界,他,他这样是在用法术还是人间巫师跳大神骗人呢?不过,他的法力倒是还有点,那白云观的白云老道倒是有点火候,教出来的徒弟,还算。。。马马虎虎吧。”

丹青生看到厉风在那里用桃木剑劈砍那颗猪头,连许诺带威胁的要老天爷来一阵凉风,终于肚皮快要憋破了,大声的笑了起来:“厉,厉大人,这个,还是让丹青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罢。你的法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引动不了天地元气的,如何能够来风?哈哈哈哈,飞儿,给厉大人一颗‘聚灵丹’吧,省得以后,嘻嘻,哈哈哈!”

丹青生是抱着肚子显出身体的,飞仙子则是满脸不乐意的随同他显了出来。丹青生走了过去,随后一把抢过了厉风手中的桃木剑,随后举剑向天,嘴里大喝了一声:“疾。”飞仙子则是按照他的吩咐,掏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随手丢进了厉风怀里。

厉风心里暗笑:“就知道你们两个跟在身后,要不是小爷我怎么故意做作勾引你们出来呢?嘿嘿,明明是奉命来帮我们的,却不跟着大军走,一公一母的在后面很快活么?这不就是把你们给逼出来了?嘿嘿,还混得了一颗灵丹,日后用点厉害的法术倒也不用再害怕人盘问缘由了。。。嗯,这女人好没道理,这种聚灵丹不过是地级三品的货色,你这么小气干什么?”

‘咕咚’一声,厉风先把丹药吞了下去,然后才笑嘻嘻的朝着飞仙子拱手鞠躬不迭:“嘿嘿,能有两位仙长协助,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奇怪了,两位莫非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么?怎么不和大军一起行走?”

飞仙子翻翻白眼,高傲冷酷的说到:“我们性喜清净,倒是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不过既然显身了,倒也不用太做作再去独自行走。厉大人,你给安排一个安静的帐篷给我们就是了。我们是被分派来你们营中,替你们抵挡那些修道之人的法术的。”

厉风连声道谢:“那可是好,否则万一再碰上那茅山的道士,恐怕我们会输得一塌糊涂呢。嘿嘿,不过小子我还有一不情之请,如果两位肯出手帮我们攻城的话,那真定城可就是一鼓而下了。”

飞仙子没吭声,丹青生却是笑笑,摇头说道:“这可不行,我们修道之人也有自己的规矩,如果用法术对付普通人,恐怕天劫临头的时候就逃不掉了。如果有修道之人向你们下手,那我和飞儿可以赶走他们,但是如果对方是普通人,那么还是按照你们的规矩去做吧。该列阵打仗的,就列阵;该攻城杀敌的,就攻城,我们最多给你们提供一点点方便,例如召唤一阵凉风罢了。”

桃木剑挥动了几下,丹青生也没有念咒语,也没有烧符菉,一股子凉风就这么悠悠的吹了起来,瞬间就袭遍了整个山林。山林内厉风的军士们都惊喜的欢笑起来:“妙呵,老天爷都是帮我们的,这风来的正是时候。”

跦能咧开嘴大笑起来:“哈哈哈,说什么儿郎们太热了吃不下东西,现在可好,天气一下子就凉快了。嗯,今天中午加餐,给儿郎们每个人半斤肉,半斤老酒,吃饱喝好,大家就睡下养力气,呵呵呵呵。娘的,等我们攻破了真定城,大家再好好的大酒大肉的吃一顿。”

小猫一个虎扑跳了起来,拎着虎咆刀朝厉风那边行去,他感觉到了,有着一股很不正常的,很强大的灵力在那边波动着,这股凉风就是那股灵力引动了天地元气而产生的。小猫有点害怕厉风一个人对付不过来,所以立刻赶了过来。

丹青生随手把那桃木剑扔出了老远,背着手,正要吩咐厉风给他和飞仙子准备帐篷呢,突然看到小猫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不由得眼睛一亮:“好一条雄伟的汉子,倒是有点像是传说中佛宗练大日金刚经到了最深处的罗汉一般。嘿嘿,而且好资质啊,居然全身经脉畅通,内力又是这么身后,好一块纯金璞玉。”

飞仙子冷喝了一声:“这么好,你收他做徒弟啊?”

飞仙子一出声,丹青生顿时就不敢说话了,讪讪的摸摸鼻子,他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飞仙子的身后,看着厉风招呼了小猫,带着他们朝着营地内走去。厉风大呼小叫着:“跦能,辎重队有没有带新的小羊皮的帐篷?给我弄一顶过来,嘿嘿,两位活神仙来了,我们可得让他们住得好一点。去去,你们几个,把小爷我安扎在小溪边的帐篷拆了,把两位仙长的帐篷支在那边。”

飞仙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还是喜欢别人对她表现出尊重的,她很受用这种普通人的尊重和畏惧。而丹青生则是喃喃自语:“这小子好是滑头,专门会溜须拍马,日后在朝廷内一定飞黄腾达,呵呵,那他练法术干什么?也许就是为了增加实力,方便日后升官吧?啊呀,如此说来,给他一颗聚灵丹倒是错了,聚灵丹可以增加他十年左右的道行,如果他用这些法力去杀人,岂不是算在了我的头上?”

丹青生的脸色有点郁闷,他连连摇头:“早知如此,就不做好人了。。。唉,不过谁叫我是一个烂好人呢?”飞仙子回头横了他一眼。

如是在山林中藏匿了五天,每天厉风的军士都在凉风中惬意的过着日子,吃饱喝足了,就和同伴用木杆互相比划一下,硬是弄得士气高涨,战意熊熊。那一批永平城的卫所士兵,也在燕王府精锐狠狠的操练下,战力水准提升了不少。最起码,燕王府这些战士身上的杀气,让他们感觉到了真正的战场的气息。

这天大清早的时候,探子回报,说是朝廷的大军到了。厉风立刻带了小猫和跦能冲到了山林外,躲在了一块卧牛石的后面。可不是么,一列军队正从山林前开过,他们绕过了前方不远处的真定城,朝着前方的雄县过去了。跦能喃喃自语:“这是他娘的先锋,去雄县驻扎作为犄角的。娘的,先锋都有两万人左右,那大军本队会有多少?”

厉风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眼前这先锋军的军容吧,虽然一个个都因为极其酷热的天气面容有点憔悴,但是脸庞上透露出来的,依然是那种坚定的气息。他们的身上甲胄,看起来也是上好的货色,手中的兵器也是闪闪发亮,就看他们的军械,也知道他们不是那种垃圾的卫所闲兵。

跦能则是很注意那些士兵的双腿,当他看到这些士兵都是随着歌声,同时迈进,步伐很整齐的时候,不由得低声叹息了一声:“厉大人,我们恐怕吃不下啊。这前锋军就够我们消受了,就不要说他们的大军本队了。。。娘的,我们燕王府一万精锐,如果地形合适的话,我可以击败眼前的军队一万五千人,然后再歼灭他们的残军,但是两万人么,就难说了。”

厉风嘟嘴摇头:“这可不行啊,杀人一万,自损八千,我可不做这样亏本的事情。我怎么也要用比别人多三五倍的军队去包围人家,才会打这么一仗的。娘的,他们怎么前锋都这么多人啊?”

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了半天,厉风嘴角勾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也罢,老子就从他们的中军大队来下手,嘿嘿。跦大人,你派人去通知王爷,就说我厉风可以把他们的中军拖延三天,三天后,可就难说了。要王爷他们在三天内集中军力,把对方的前锋先给歼灭了。”

跦能点头:“如果厉大人真的能够拖延耿炳文的大军三天的话,王爷和二殿下的军队绝对可以灭了这先锋两万人。昨天传来的消息,王爷他们已经攻克了四城,四座城池加起来有两万七千士卒投降,如今王爷属下大军是五万多,倒是足以对付他们的前锋了。”

厉风拍拍小猫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猫一眼,笑道:“小猫,这次的事情可就靠你了。等下回去营地,我给你换一根棍子,能否拖延耿炳文的大军,就靠你的表现了。嘿嘿。。。”厉风的脸上,满是奸诈的笑容,小猫不由得打了个寒蝉,他感觉着,厉风肯定是有什么背黑锅的事情要他去做了。

回到山林内,厉风飞快的踏遍了方圆五十里的树林,找到了一棵起码有五百年的紫檀木,厉风操起一柄战斧,三五斧头就放倒了那棵紫檀木,然后剖取木心,用青冥剑削了一根长两丈,海碗口粗细的木棍交给了小猫。

厉风笑道:“小猫,等到耿炳文的大军到了,等他们在真定城安定好了,你就拿着这根棍子,带着五百士兵去向耿炳文的部将挑战。我可告诉你,你一场都不能输,每天你都给我打赢十八场,然后回营休息。那耿炳文乃是大将,领军出征了,肯定想要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面子受辱的,所以他一定会不断的派遣大将和你比划,我们只要拖延三天就够了。”

小猫提起了这‘轻飘飘’的木棍,满脑袋都是雾水:“风子,这棍子太轻了,我用不习惯啊。”

厉风诡笑起来:“就是要很轻才行,要是你用铁棍,一棍子下去连人带马都打成了肉酱一般,谁还敢和你单打独斗啊?要是你打死了三五个大将,恐怕那耿炳文就要下令用一万人马来围攻你了。小猫,你给我听着,我故意把木棍做这么长,就是让你不方便使力。不过我也会让你放手打一通的,你在前两天,可以慢慢的消遣他们,到了最后一天,我就不管啦,你打死多少算多少,反正那些武将日后也是对头,你全部打死了更好。”

思忖了一下,厉风笑道:“你要摆得越嚣张越好,越看不起耿炳文越好,让他气得天天派将领和你赌斗,这样我们就可以拖延时间了。”

跦能摸摸脸上的胡须补充到:“虎将军回营的时候,也不能直接就过来,真定城这么近,他们肯定会发现我们的大营的。只有辛苦一下虎将军,远远的绕个圈子,然后再绕回大营。要是他们派人来跟踪,我们自然会埋伏人手干掉他们的探子,这就万无一失了。”

当下计议已定,厉风他们很开心的去用晚餐了。这天一头猛虎要死不死的冲到了小溪边喝水,正好飞仙子又和丹青生赌气,看到了那老虎,顿时一掌把老虎的脑袋拍成了肉酱一般。战士们很高兴的把那老虎扒了皮,炖了起来。厉风他们这些将领自然是人人管饱,饱餐了一通虎肉。而那些把总之类的小官儿也分得了一些油水,吃了几块虎肉。就是那些战士也都人人沾光,那些火头军把虎骨熬汤了,每个人都喝了一碗。

小猫倒也奇怪,他自己是老虎出身,但是吃起虎肉来比谁都凶,两条后腿就是他一个人干掉了,厉风大是诧异。

当天晚上,山林外十几里地的地方,人马喧哗,耿炳文的讨逆大军到了。大概十万人马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外带一个上午,这才安静的驻进了真定城。城里不知道驻扎了多少士兵,但是城外的帐篷,却是绵延了好几里地。真定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外,也都扎起了一个小小的营寨,里面高竖着哨楼箭塔,每一个营寨内大概都有两千人左右的士兵驻扎。

当天无事,厉风他们躲在山林内,一切尽收眼底。他们找了座山高有两百多丈,倒是可以把十几里外的真定城看得清楚。

跦能抓着一张纸念到:“厉大人,探子回报,那耿炳文的前锋大队在雄县驻下了,并没有渡过白沟河的意思,倒是不知道他们的用意是什么。嗯,这耿炳文倒也没有起兵前进的迹象,似乎他们就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厉风皱着眉头:“不管他们要干什么,总之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走。小猫,你去教训一下耿炳文的手下,让那些京师的大将军们见识一下逆的厉害。打败一个敌人的将领,给你记上十头烤羊,等这次大胜了,我慢慢的请逆吃,怎么样?”

小猫嘴里发出了清楚的口水梭动的声音,他连连点头:“这样子好,一个十头,那我打他一千个将领就是一万头烤羊。”吧嗒了一下嘴,小猫点了五百个长相丑恶,身材高大的士兵,趾高气扬的携带着二十面战鼓朝着真定城的方向去了。

耿炳文站在真定城的城楼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叹道:“果然是好茶,这西湖龙井,倒是比我府里常备的要香得多,不愧是皇宫大内赏赐出的贡品啊。。。唔,后续的大军还有几日才可到达?”

一名指挥使很恭敬的回答到:“大将军,后方大军二十万,大概需要月余时间才能汇集,主要是苏州、杭州一带的存粮都已经被我们给带走了,一时间筹措不及这么多的粮草。”

耿炳文点头:“也罢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不长,凭借着真定城的城墙,我们就守上一个月罢,只要守住这真定城,燕王府的叛军就无法南下,到了后方大军到来,我们合兵一起,定当可以围歼其军。呵呵,诸位,只要生擒了燕王朱棣,回到京师,我向陛下保荐诸位各升一级。”那些武将都面有喜色,连声称谢,只有一个面容刚毅,但是眼里却有着一丝奸猾气息的将领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耿炳文自觉大权在握,事事顺心如意,心情极佳,正要吟诗一首,以为助兴的时候,东边城门外的营寨却是突然一通混乱。耿炳文他们坐在北边城楼上,正好可以看到东边那个营寨鸡飞狗跳,然后是五座箭塔接二连三的倒塌了下来,压塌了三十几个帐篷。

一员参将怒吼起来:“怎么回事?敌袭么?来人阿,快去打探消息。”

小猫在那个营寨内往来冲突了三次,用木棍打飞了数百人,一脚一个的踢倒了五座箭塔后,一声令下,身后的五百壮汉敲响了二十面牛皮战鼓,同时大喝起来:“吾乃燕王府燕王爷麾下指挥‘虎贲将军’厉虎,耿炳文小儿,可敢出来与你家虎爷一战?”

小猫猖狂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子就是厉虎,奉王爷的命令来迎接你们的,哈哈哈哈,嗯,这个叫做给你们一个下,下,下。。。诶,下马威。哈哈哈!吼!耿炳文,你是朝廷的大将军,一品重臣,你敢和你家虎爷来单打独斗么?看看你们都带的是什么兵?一个个跟野鸡一样,一脚就被虎爷我给踢飞了。”

耿炳文听到了小猫的叫嚣声,他不怒反笑:“他们有多少人?”

一个过去东边城门边打探消息的将领冲了回来,回禀到:“将军,那自称厉虎的就带了五百人过来,而且那五百人身上都没有甲胄武器,就是在那里叫嚣。只有那厉虎手上有着一根木棍,腰里带了一柄长刀。”

耿炳文看了看左右将领,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一个人?他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十一万大军么?啊?就一个人?”耿炳文突然反应过来,五百士兵没有携带武器,那么刚才冲入自己东门营寨的肯定就是小猫一个人,那么,他一个人就把一个营寨打成那番模样?里面可是有两千五百精锐士兵镇守啊,怎么就让他把箭塔都给拆了?

耿炳文的好奇心涌了上来:“果然是一员猛将啊,来人啊,随我前去好好的见识见识,看看这敢独自闯营的好汉是什么样子。哼!”

小猫站在东门边上,嘴里的话是越来越难听了:“耿炳文,你他娘的也是一爷们啊,怎么就不敢出门和你家大爷我比划呢?要是你有种的话,就出来和我较量一番,我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不是厉虎。吼,给我出来,你们营内,就没有一个有种的爷们么?”

大概五千士兵已经团团围住了小猫和他身后的五百战士,小猫纯然不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在城门前走来走去的,时不时仰头吼叫几声。

耿炳文站在城楼上,看到小猫如许高大的身材,如许粗壮的身体,不由得心里一惊,点头到:“果然是一员虎将,怪不得他敢来挑战我十万大军,嘿嘿,朱棣啊朱棣,你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打击我耿炳文的士气么?不过我耿炳文麾下猛将如云,倒是不怕你这一手。”他中气一提,吼叫了一声:“外面的将士散开,让出战场,本将倒是要看看,这厉虎有多大的能耐。”

围着小猫他们的士兵哗啦啦的一声散开了,辎重队的工匠哗啦啦的一声冲了过来,把那被小猫折腾得不成形状的小营寨,顷刻之间就拆了个干净,露出了老大的一块平地来。军队之中,一声令下,开山劈石,也不过是易如反掌,所以倒也难怪耿炳文一心钻营着去做官了。

得意的看着自己属下士兵的那整齐的动作,无比快速的速度,耿炳文看着小猫冷笑了一声:“本将自幼习武,自负倒也不弱于你,但是毕竟碍于身份,我乃堂堂朝廷大将,你不过是一藩王属将而已,如果本将冒失出战,倒是让天下人笑话了。这样吧,我派几个属下,和你好好的玩玩。”

小猫按照厉风教他的,比划了一个极其粗鲁的手势出去,他张开嘴狂笑:“娘的,你耿炳文手下有厉害的将领?老子不信,虎爷我和你打赌,你派多少将军出来,虎爷我就给你打翻多少,你信不信?”

耿炳文心中的火气上来了,他眯着眼睛,狠狠的点头:“你很猖狂,厉虎,你真的很猖狂。也好,本将就让你见识见识。来人啊,传我号令,任谁打败这厉虎,记大功一件,赏银五百。”

传令兵把耿炳文的悬赏大声的宣读了出去,顿时一个把总狂吼着冲了出去。那把总手里挥动着一柄锯齿飞廉刀,吼叫着:“末将前军右营把总贺。。。”

没等他说全自己的名字,小猫手中那两丈长的木棍已经‘呼’的一声顶了出去,‘碰’的一声,那把总的鼻子整个的都被撞歪了,踉跄着朝着后面退了十几步,嘴里‘咯咯’有声的吐出了几颗大牙,仰天倒进了护城河里。小猫身后的五百壮士疯狂的大笑起来,那战鼓顿时又是一通狂敲,震得地面直哆嗦。

耿炳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低声呵斥着:“混帐,白痴,废物,人家怎么也是燕王府的指挥使,他区区一个把总,也敢冲上去献丑?丢人现眼,灭我军的威风,把他的官职给我撸了,送到后军做火头军去。”一员游击将军立刻就奉命去了。

当下那些心急着立功受赏的中下级军官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得出,小猫比他们是厉害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些中下级军官是不敢上场了,要是丢了耿炳文的脸面,可以想象以后小鞋是穿不完的。

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小猫不耐烦的抬头吼叫起来:“喂,耿炳文,你们军中就没有一个有种的么?”

一声大吼,一个手持青铜锏的将领从城外围观的官兵丛中走了出来,他冷喝道:“末将前军左营百户张冷,前来领教。”他把青铜锏横在自己面前,摆了一个开山架虎的架势。

耿炳文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百户?”当下立刻有通晓他心意的将领走开了,去准备把那张冷的职位彻底的削掉。

没有任何悬念,那张冷实际上实力是很不错的,但是碰上了小猫,那是他的运气实在太不好了。小猫只是简单的一拳击出,击中了张冷的胸部,然后张冷就这么飞了出去,晕倒在地。小猫还是清楚的记得厉风的话的,不要打死人,所以他只是用了一下平时打蚊子的力气而已。

然后是五千户、七游击将军,也纷纷被小猫用最简单的方式击溃了。只有最后上了一员参将,小猫想起了厉风交代他的话,这才懒洋洋的挥动着木棍,舞出了漫天的棍影,翻翻滚滚的和那参将打斗了一刻多钟。那五百战士在后面擂鼓大吼,替小猫助威,而耿炳文麾下将士也是纷纷喧哗,要那参将一刀把小猫斩下。

结果让耿炳文数万兵马彻底哑然,小猫长棍一抖,棍头在地上一点,身体跳起五六丈高,一屁股就把那参将坐在了下面。四百多斤重的庞大身躯,让那参将‘咯儿’一声惨哼,顿时就晕倒了过去。

小猫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鸦雀无声的朝廷大军,哈哈大笑起来:“耿炳文,这就是你属下的大将么?嘿嘿,你不要舍不得人啊,那些什么指挥使大人、都指挥使大人,也派几个出来和我小猫较量一番?”

耿炳文气得脸色发白,他缓缓的看向了自己麾下的将领,沉喝到:“哪位去把这厉虎给杀死,我奏明皇上,立升一级。”

诸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个指挥使缓缓的结束了一下狮蛮带,抓起了身边亲兵递过来的长枪,虎吼一声,直接丛城墙上跳了下去,他大吼着:“来人,备马。厉虎,你可敢与我马战?本将乃应天都督府掌禁军右营指挥使汪泉。”

小猫摆摆脑袋,嘿嘿怪笑:“汪泉?我让你下黄泉,吼吼,马战就马战,不过虎爷我找不到一匹可以砣起虎爷的战马,所以虎爷我吃亏一点,就靠两条腿了。你要骑马,那就骑马吧。让你占点便宜也不要紧,反正你们不可能有人是虎爷我的对手。”

那汪泉的亲兵已经牵过了一匹高头大马,汪泉上马,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点钢枪,就要冲出。而小猫又是扯着嗓子叫嚷起来:“耿炳文,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了,虎爷我打累了,也打了你十几个人罢?这是最后一场了,还要打的话,明天我再来。嘿嘿,你要是怕输,就叫你的军队一起来打虎爷我罢。”

耿炳文冷哼到:“本将有如此无耻么?你只要胜了汪泉,尽管离去,哪怕我派了一个探子跟着你都不是好汉。只要你能赢了汪泉,明天你来,我营中大将无数,总有一人能够胜你。”耿炳文似乎忘记了,小猫刚开始就是直接挑战他的。也许,他是故意忘记的,因为如果他输给了小猫,那也就不用带军打仗了,士气早就一落千丈了。

汪泉策马冲向了小猫,他的点钢枪幻起了三道湛蓝色的枪影,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捅向了小猫的胸口。小猫哈哈一笑,在枪尖就要碰到自己铠甲的时候,突然打了个滚儿,半跪在了地上。‘好’,耿炳文的大军轰然叫嚷起来,他们以为是汪泉已经把小猫给挑死了。战马的速度太快,他们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咚咚咚咚’,战鼓声雷鸣一般响起,数万战士一声都吭不得,他们刚刚叫好呢,那小猫已经是在地上单手飞起,托着马肚子,把汪泉连人带马的举了起来。小猫托着一人一马,原地旋转了几圈,一声咆哮,把汪泉连同那马儿扔出了七八丈外,奈何那汪泉又是人先落地,顿时被那匹战马砸得满口喷血,晕倒在了地上。

小猫得意洋洋的在场中走来走去,不断的向四周的将士挑衅着,他嘴里大呼小叫着:“虎爷我今天累了,明天再来,你们谁要和虎爷我比划的,自己今天晚上先考虑好了。虎爷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打死了你们,千万不要怪虎爷我下手狠。”

那些将士气得脸色发青,就要冲上去把小猫乱刀砍死。在他们想来,现场有数万人马,对付小猫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耿炳文站在城楼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阴沉无比的喝道:“今天的事情,不许泄漏出去。。。让那厉虎走,明天你们推举人出来,一定要把这厉虎当着军中将士的面杀死,否则的话,战士们人心浮动,这仗也不用打了。”说完,他袖子一抖,气冲冲的走下了城楼去。

那些将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没错,这事情不能泄漏出去,要是知道耿炳文麾下将领连败十几场,朝廷里面本来就和武将不和的文官儿们,还不知道要整出多少难听的言语。而且他们还真不能聚集士兵去围攻小猫,这样会沉重的打击士兵们的士气的,只能在单打独斗中找回面子了。

当夜,在山林的大营内,小猫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跦能以下,那些将领一个个对着小猫大拍马屁,把小猫吹得彷佛是楚霸王再世一般。加上那在山后面烤好的羊腿一根根的送了上来,小猫满嘴流油的胡乱吹嘘着:“这算什么?明天叫小的们给我数着,我非揍他们三十六员大将了再回来。哈哈哈,不就是打架么?我虎爷从三岁起,打架就基本上没输过了。”

那跟着小猫出阵的五百战士也是被灌了个一塌糊涂,他们疯狂的吹嘘着,吹嘘自己是多么的威风,多么的临危不乱,在数万大军面前是多么多么的神气活现大摇大摆威风凛凛的走了回来。

闹腾了一个晚上,小猫呼呼睡去了。厉风则是和跦能坐在帐篷内,低声的商议着。

跦能很精辟的判断出了耿炳文他们的计划,他说到:“厉大人,这也是跦某的猜测罢了。也许他们不日就要进军,这也说不定的。”

厉风轻笑起来,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跦能的肩膀,说到:“无妨,在没有打败小猫之前,耿炳文是绝对不会出兵的。当然,如果他们的计划就是你所说的那样,那就最好了,王爷他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围歼雄县的两万大军了。”

第二天大清早,吃饱喝足的小猫恬着个肚子,抡着那根木棍,带着五百个气焰嚣张到了极点的丑陋汉子到了真定的东门边上。小猫吼叫了一声:“娘的,来人啊,耿炳文,太阳都要晒破屁股了,你还不爬起来么?嘿嘿。。。嗯。。。”想了想厉风临行前教给他的粗话,小猫叫嚷着:“你不会是还趴在女人肚皮上吧?哈哈哈哈!”

耿炳文出现在了城楼上,他用极其阴森的眼神看了小猫一眼,沉声到:“厉虎,不要太猖狂,本将在此。今日,本将派出二十四员虎将和你对敌,你如能打败了他们。。。唔,如果你能打败他们,本将就派真正的高手和你玩玩。”耿炳文现在也不敢把话给说死了。

小猫毫不在乎的点头,笑道:“管你这么多呢,第一个是谁?来吧。”

马蹄声缓缓而起,一浑身笼罩在黑色甲胄中的青年将官手持一柄大刀,策马从城门内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