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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酒店内灯火通明,大厅整体偏暖的色调更让人会对温度完全丧失判断。
余故里一直到走出旋转门,被外面的冷风一激,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出门出的潇洒,外套和包全都落在座位上没带。
余故里掀起眼皮看了眼外面黑黢黢的天,嘟囔道“这倒霉日子,真晦气。”
万幸是手机还在她手里,电量倒是满的,余故里皱眉想了想,回去再拿也实在是有点太丢份儿了,总不像是那么回事,正犹豫间,有人从后面迟疑着喊了她一声。
是个女声,带着试探的意思“余小姐”
余故里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是个穿着酒店工装服的服务员。
她一顿,想了想刚才上面的场景,说“楼上物品设施有损坏吗”
别是她走了之后那群人开始发横,拿酒店的东西发泄了。
来人摇了摇头,将怀里抱着的已经打包好了的包裹拿了出来,腼腆一笑说“不不不,您误会了,这是您朋友托我给您带下来的,说是您的衣服和包忘记带了。”
余故里恍然“啊,谢谢。”
那年轻人把东西递给她后却没有离开。
她看着余故里清点完了包裹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余故里扫了她一眼。
小女孩儿稚气未脱,脸嫩生生的,看得出未褪的稚气,然而眉宇间却已经沾染了事故的成熟和老练,瞳孔更是不剩下什么和天真相关的东西。
但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而已。
她想起了越越,脸上表情和缓了点,说道“你问。”
“您是认识小白姐姐吗”她问道。
姓白的人不多,余故里认识的人里姓白的更是只有一个,加上刚才楼上发生的那点事儿,小服务员是问谁也不难猜。
她点点头,目光多了些打量,谨慎道“认识。”
小姑娘却似乎是没看出余故里眼中的警惕和打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过后,居然后退一步,硬生生给她鞠了个躬。
余故里一愣,赶紧往旁边退开了点,把人拉了起来,下意识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您不懂”小姑娘直到这时候脸上才多了不少和她那张脸蛋儿相符的稚气与娇憨,“刚才在楼上您维护小白姐姐的样子我都看到了,我受了小白姐姐很大的恩,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工作,不敢随便辞职,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小姑娘颠三倒四的说,余故里静心听了会儿,却也听明白了。
她叫谢安琪,今年刚十八,正逢年底节日多,酒店缺人的厉害,才勉强让她临时顶上了,来这里工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转正。
谢安琪从小也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加上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上学上的七零八碎,成绩自然不怎么样,高中草草上完之后就出来打工了。
这间酒店,还是通过白清竹的关系进来的。
而她生病包括高中的学费、资料费等等,全都是白清竹垫付的。
孩子知恩图报很感激,可又因为生存无法出头,这才有了现在这么一遭。
余故里了然笑了,说道“我知道了。”
谢安琪问她,“您现在要去找小白姐姐吗”
余故里看了眼手机,想起刚才楼上说的事情就心里不住的发沉,“嗯。”
“酒店这边有接送贵客的专车,我去帮您叫一辆。”谢安琪连忙说道。
余故里问清楚不会有什么麻烦之后就也没有再推辞,又和她在大厅等了一会儿,这才出了门。
出发前,谢安琪有些局促的看着余故里说“我不知道您和小白姐姐是什么关系,但是您要是遇到她之后,能不能能不能多劝劝她以前她就和院长的关系最好,这次院长的事情,我怕她出事”
余故里笑着应了。
她也没有去问谢安琪为什么不自己通知白清竹,而是要瞒她这么久,现在却要让自己这么一个她不熟悉的人上去安慰。
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些难以启齿,于自己而言像是山崩地裂,于他人而言却像是一片鸿毛的不堪往事,她没必要死追着去问。
小姑娘过得不容易,何必要给她雪上加霜。
她上车之后才看了眼手机。
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微信就显示有新消息,余故里以为是班级群说了什么,就没有打开。
这会上了车,才发现是两条好友请求,分别是何佳佳和李锦绣的。
她全部通过了。
紧接着她就被拉进了一个三人群。
何佳佳到哪了余故里
余故里在车上,去找老白。
余故里盯着对话框里的老白这两个字愣了愣,旋即突然一笑。
也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今天突然之间就脱口而出了。
就好像是喊过无数次了一样,那么熟稔。
李锦绣路上注意安全,我们俩在这镇场子,省的咱们都走了之后那群王八蛋又乱叨叨。
余故里这下挑眉他们那桌人还有脸在那待
这次何佳佳直接弹了一个语音出来。
背景嘈杂的很,但余故里也能完全听得出。
何佳佳那群孙子在那商量对策呢,一个个在互相安慰那什么,小余,你真要告他们
余故里没跟你们开玩笑,我言出必行。
说完之后,她想到了什么,直接打开了盛溪的对话框。
盛溪做编辑这一块,平时搜索咨询和词条这类的相关工作十分熟练,余故里想也没想的敲下了一行字,让盛溪帮她留存证据。
据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群王八蛋即便是要删除证据,也要等这场聚会结束过后,享受完了吹牛的瘾,再灰溜溜的趁没有人的时候删除。
即便删了也无所谓。
广大网友总有留存的何况刚才那么多人都录下了。
再不济,也还有监控。
何佳佳又发了新消息,余故里还没来得及点开看,就看她那边撤回了。
她想了想,当做没看见。
下一秒,何佳佳却又重新弹了一条出来。
何佳佳资金方面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一起。
何佳佳我手上也还有不少他们当年校园暴力的证据,晚点回去发给你,真要开庭,这些都是有力证据。
余故里拇指在屏幕上虚虚的蹭了几下,回了一个字好。
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外面几乎已经没有行人了。
院内院外一片黑漆漆的,余故里站在那门口,冲着司机说了再见。
司机却没走,往福利院张望了一下,说道“姑娘,这大晚上的,你是在这直接住下吗”
余故里笑了笑,“不住,来这找个朋友,待会我们一起回去。”
司机这才恍然大悟,露出了个憨厚的笑容来,说道“那行,那我都不等你了,叔想着你这大晚上再打不到车,你一小姑娘家家的多危险那行,那我就走了。”
余故里一眨眼,笑着说道“谢谢师傅。”
沉重了一路的心情被好心的师傅三言两语活跃了不少,她松了口气,走进了福利院大门。
大门没有上锁,中间留有一条缝隙,余故里不想在晚上听见铁闸门被拉开的声音,便侧身挤了进去。
刚下过雨雪,路上泥泞的很,她一路垫着脚走到里面的保安室,却发现保安室根本没有人。
只有一盏没关的小灯,在桌子上发着昏昏沉沉的光芒。
外面太冷,余故里用食指关节碰了碰鼻尖,冰凉的很。
她呼出一口寒气,哆嗦着往里走。
往里面走了有一会儿,她看到在最里面那栋楼里,有一个一楼的房间亮着灯。
余故里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想着能找人问问。
晚上安静的很,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整个福利院空荡荡的走廊上显得有些格外的明显,余故里一个人在这长廊上走,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不多时,她听到里面有谈话的声音,通过了半掩着的门缝传了出来。
“我早就说这是瞒不住的”
“那能怎么办直接告诉她直接要告诉她了她还能给咱们资助吗这么多孩子怎么办这么多年她不都是看在院长的面子上才给的钱院长要没了,咱们这么多孩子去送死吗”
余故里停在了拐角,没再动一步。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经过走廊,余故里听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只能确定大约是四个左右。
“都已经这样了,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是院长能活过来,还是她之后还能再给咱们资助”
里面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儿。
有个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
“不然,去跟她道个歉”
里面又因为这个声音重新沉了下去。
余故里的心也随着这片寂静跟着一起沉到了谷底。
又过了会,突然有一个没说过话的苍老声音慢慢的开了口,叹着气说“我早就说过不能这么做,这是能瞒得住的事吗你们都不听,还要用变声器去骗她小白这么好一个孩子,硬生生让你们气的连桌子都掀了,你们这群人也都是当人家爹妈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怎么就唉。”
屋里依然沉默着,只剩下了老人的叹息声,和他不慎灵敏的脚步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
余故里乱糟糟的想,这个老人大约身体不太好。
她双腿像是被钉死在了地面上似的,根本挪动不了,和里面出来的老人撞了个正着。
那是一张十分面善的脸,胡须飘白,还有一头同样纯白的长发,束成一个小辫子绑在后面,身上的衣服穿得十分慵懒随意,看样子像是个搞艺术的老人家。
老人见她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似的,扯着余故里往外走了几步,一直到了门外,才松开了余故里的手,试探性的喊道“小余”
余故里的看着他,眉心微微蹙着。
老人顿了顿,脸上的皱纹又挤在了一起,重新摇着头坐了回去,说道“哎,我忘了你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这是怎么过来了来找小白你是想起来了”
余故里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于是她十分诚实的摇摇头说“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这次只是跟着她一起回普罗市玩的。白清竹在这吗她下午说回来看望院长。”
老人拿烟的手一停,又重新落下去,重重的摇摇头,“早就走了。”
余故里没问白清竹去哪儿了。
老人显然肯定不会知道。
她想了想,有点想离开,可走前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福利院大厅,和那照片墙上的一张张笑脸,不怎么抱希望的问了一句,“您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吗”
老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白清竹抿抿唇说“您不告诉我,我现在也要去找她,与其让她再撕一次伤疤,不如您现在直接跟我说,反正迟早我都是要知道的,您说呢”
老者沉默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其实刚才听了那么一耳朵,余故里也不难还原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当她真的知道了原委后,那一瞬间,她还是气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住了。
“你看,我老早就和他们说过,这样行不通,可他们不听啊”老人唉声叹气的,“这不,瞒了没俩月,小白就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这换谁谁不恨哪”
雨水寒凉,霜雪刺骨,寒冬腊月天,余故里硬生生背着三两句话逼得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油锅里滚过了一遭似的,一边极寒,一边极热,只剩下阵阵仿佛撕裂般的痛,几近无法呼吸。
“我去”余故里喃喃道,转身的时候脚步居然显得有些踉跄,扶了一把旁边的墙才站稳,“我去找她。”
说完,也不管后面老人的挽留,余故里便冲进了密密麻麻雨幕里。
冬日的毛毛细雨像雾气似的,下了没一会儿,却格外的贴人,浸入衣服每一个可以入侵的孔缝中,凉的让人心惊。
余故里闷头往外走了会儿,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师傅还在。
见她出来,那师傅高兴的按了按喇叭,“哎,姑娘,这呢我送你回去吧”
余故里愣了愣。
师傅挺得意,没看出她的不对,打开了车灯说“我瞅着这边车位一个车没有,想着在这等你一会儿呢,等你一会儿不出来我再走,还真让我等着了哈”
余故里一顿,看了眼福利院前画出来的那些个停车位,勉强笑了笑说“谢谢。”
她上了车,师傅问她去哪。
余故里也不知道去哪。
车窗上还有她显得十分迷茫的脸,余故里忽然想,要是她没有失忆就好了。
刚才的老人显然认识她,想必那位不幸逝去的院长也认识她。
如果没有失忆,她肯定能知道白清竹在哪。
余故里道“先上主路吧,我问问她在哪。”
“得。”师傅道。
余故里刚要打白清竹的电话,余光却看到了定位系统的a,她一愣,下一秒就打开了她来之前给越越买的那块手表带定位,现在的距离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西郊”余故里眯着眼睛看了下,说道“师傅,去西郊陵园。”
师傅在红绿灯口刹了车,满脸古怪的回头看着说“这大晚上的,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余故里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家里长辈去世了我刚得到消息,最后一面儿都没能碰上。”
师傅一愣,却没再说什么,绿灯亮起,重新开了车。
晚上太黑,正片陵园上空每隔一段炉就会有一个白色的灯,似乎是为了给这些亡魂留一点光。
余故里迎着这点光亮往里走,眼中能看得到这一片片灰黑色的墓碑整齐排列,有些碑前有花,零零落落的散在各处。
她不知道老院长的碑在哪,更不知道在这一片这么大的陵园里要怎么找到白清竹。
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让手机铃吵到白清竹或许很矫情,可她这时候就是这么执拗的想着的。
于是余故里只能闷头走。
冰冷的寒风穿透了她身上的衣服,从喉咙灌进肺腑,整个人透凉。
她都尚且如此了,白清竹呢
余故里眼眶疼的发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园区尽头,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白清竹沉默的跪着,身上没穿外套,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毛衣,旁边有一个被大衣和各种毯子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住,只露出了个脑袋的越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手机屏幕,看动画片看的正香。
手机发出的声音,是这片陵园中唯一的,还属于人间的喧嚣了。
即便是这样。
即便是这样,白清竹都还是把越越照顾的很好。
余故里忽然松懈了下来。
像是一个行在沙漠中的旅人终于发现了绿洲,又像是荒草丛生的废土上看到一束放肆生长的花,余故里大口喘着气,唇角笑着,眼眶却红了。
余故里慢慢的走到了白清竹身边。
白清竹没有动,维持着余故里来时的样子。
她面色苍白,像是哭过,双眼红的可怕,仿佛带血,可脸上又没有泪痕。
余故里沉默的在她身旁一起跪下了。
双膝触碰到刺骨的地面时,她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今天的气温究竟有多低,仅仅片刻的功夫,凉意就似乎通过皮肤,一层层的顺着脉络爬到了全身。
余故里耳边响起了骨骼扭动时才会响起的声音。
是白清竹先有了动作。
“别跪地上”白清竹声音沙哑,字字像是硬挤出来的,“凉。”
余故里不肯动,倔强的看着她,“你跪了多久了”
白清竹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不记得了,还是在说没多久。
余故里抓住了她的手,这才发觉,白清竹的手已经冻得发紫,根本连合拢都做不到了,刚才转过来的时候,甚至没能抓住她的手腕,只是用胳膊在把她往上抬。
她喉咙一阵阻塞,眼泪不知怎么的就瞬间涌上了眼眶,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动画片悄悄的关掉了。
这个小朋友一向很懂事,可怜巴巴的看着余故里和白清竹,去很懂事的没有开口打扰,只把脖子又往那个由衣服和毯子组成的蛋壳里又缩了缩。
余故里抿了抿唇,把自己大衣解开,随后把白清竹拥在了怀里。
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就觉得她像是揣进怀里了一个万年冰块。
白清竹老早就已经冻透了,被她抱进怀里的时候,身上还一直在发抖,可她自己却似乎完全无所觉一样。
“我都知道了。”余故里手指用力交握在了一起,轻声说道。
白清竹埋在她怀里,细细的嗅了嗅余故里身上的气味,僵硬了很久的身体终于有所缓和,额头在她肩头蹭了蹭。
“你还想在这里陪多久”余故里轻声说道。
白清竹又摇了摇头,声音依然哑着,“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余故里道“你愿意说说吗”
白清竹静了一会儿。
她的头是侧着贴在余故里胸前的,目光盯着碑上那列文字不停的看,仔细看去,却不难看出她双眼是无神的。
“我这辈子,没有多少人对我好过,但凡有的,我都会想尽办法会回报。”白清竹喃喃道“院长曾经说,孤儿院的孩子最怕生病,吃不起药,看不起病,孤儿院刚成立那阵子,最苦的时候,有的孩子病了,就自己找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山沟去等死她经常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听,为了让我们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所以我后来成了医生,她还说,如果能有一个医生能愿意解答患者的问题,那说不定能从很多方面直接救很多患者的命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趁着假期出去义诊,会跟着医院组织的活动下乡义诊,会回来给他们定期做身体检查”白清竹身体逐渐不那么抖了,声音却更迷茫的说“可为什么呢”
余故里把一只手贴在了白清竹的脖颈。
这个动作也来的很突然,可她就是忽然这么想到了,又这么做了。
白清竹说“院长已经过世了快两个月了。可他们全都瞒着我我上周觉得不对,他们说院长身体不好在住院调养,期间给我发了语音安慰,我信以为真结果那是他们用变声器骗我的。”
“他们说院长好好地,但是为了福利院的发展和孩子们需要的费用愁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才把身体拖垮了我就信了。”白清竹说“如果不是这一次我跟着你回来,如果不是来的突然,没有来得及和院长说,可能他们会一直瞒着我”
白清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余故里说“为什么啊”
余故里定定的看着白清竹,只觉得现在的白清竹看上去格外的脆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
她想起刚才福利院听到的那些事,和从门缝中看到的偷偷扒着门框往外看的孩子们,闭了闭眼,努力的保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低声说道“他们情有可原,可其心可恨。”
白清竹不是想不清楚这一点。
她在医院工作,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曾经跟余故里甚至说过医院这地方,集齐了天下所有的悲欢离合,哭的、笑的、闹得、疯的、麻木的都有,满脸风霜疲惫不堪的也有,充满期待最后失望痛哭的也有。这句话。
她对人看得透彻,对感情和生死离别更看的通
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成为一个最冷静的看客。
白清竹现在身在其中,硬生生的撑到了现在,能不发疯已经很不容易了。
余故里抿抿唇,说道“我愿意相信培养你长大的地方不会有什么沽名钓誉的贪财的人,在那种地方,还能做得出贪污的事儿的,那就只是畜生。我也相信院长手下不会容许有这样的人出现,姑且相信他们真的是担心那些孩子们可他们不该骗你。”
亲手养到大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相信白清竹的本性呢
用这种事情去瞒着白清竹,却还在事发后吵了一个十分莫名其妙的架,可谁都没去反思过,当初为什么要去骗她。
白清竹不是不能接受院长的死亡,是不能接受这些人这么欺骗她。
以至于,她连院长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再次相见的时候,甚至只能面对一个冰冷冷的墓碑,和笑的毫无温度,却又如同记忆中和睦的一个黑白照片。
那是抚养她长大的老人,更是陪伴了白清竹从小到大的唯一的一个亲人更是她仅剩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院长的存在,在白清竹心里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的无法接受。
白清竹的脖子仿佛终于失去了支撑沉重头颅的能力,软哒哒的把头埋在了余故里的肩膀上。
余故里让她靠着,努力挺直了背让她能靠的舒服,能感受到自己的肩胛骨抵住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不多时,从肩头就传来了阵阵的湿意。
余故里一顿,心下叹了一口气。
她把手放在了白清竹的后背轻抚着,心想,哭吧,哭出来虽然好不了,可发泄一下,起码不会这么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这一章内容比较多又连贯,有点靠状态,不想中间断层,所以想着写完再发结果就到现在。
水平问题,我的原因。
希望大家看的尽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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